我不是主宰,我是合适的人,但不是懂仆的那个人。而仆也不是轻贱自己的人,只是欲望来临时身心需要对象来释放。因此,我如果坐上那个位置,成为他们所期待的那个对象,那边意味着我将与过去的自己诀别,化作是我非我的存在。
这是我面对的难题,也就是我纠结于哀叹天提议的主要矛盾。可她毫不在意我的苦痛,好像这是十分自然的一件事,或许真的一切都在她预料中发展,在她设想的世界中,我又坚持了多久呢。
“聊点轻松的话题吧,”哀叹天坐在我旁边,在喂着我吃剥好的橘子,“主人您不说话也可以,慢慢的烦恼慢慢纠结也没问题。”
“从哪里说起好呢~嗯,这世界是由神秘构成的,可以是物质也可以是精神,这个世界的一切,因此神秘的十个灾厄降临意味着无可逆转的毁灭。一部分人认为灾厄是神秘对现存文明的考验,但以我的角度来看,神秘是铁了心要毁灭世界,这点,嗯,就先不细讲了。总之面对共有的威胁,各方国家团结一心探寻拯救的办法,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度过了相当久长的和平年代,直到他们发现了您,您所蕴含的神秘让这场死局有了变数,就像是在神秘的规棋盘之下,加入了其他神秘的棋子。灭亡的命运不再必然后,各方势力也蠢蠢欲动了,于是乎……”
她将一片剥好的橘子吃掉一半,另一半递到我嘴边。我嫌弃的撇过头,惹她来了一句“你不吃我就不往下讲”,我白她一眼,无奈的吃了下去。她露出得逞的笑容把话继续讲了下去。
“在搜寻灾厄的过程中,一些势力已经私自与灾厄接触,据我所知的有……东北方唯一国家─纳狄丝帝国与第五灾厄达成利益关系;桑塔多姆教团全面辅佐第三灾厄;而东方貌似也形成了一批第十灾厄的信徒,但是目前不知道是谁在调动;然后第七灾厄我也有些讯息,但不太好下判断。”
“你这么会知道这么多?”我惊讶的问道,按道理来说她没法接触外面的世界。
“呵呵~我说过了,这个世界由神秘构成,”她微笑,“而我最爱的就是探究神秘。您给我的播放器还记得么,产自这个世界的西南方科学国家亚伯安,科技和魔法的结合物。所以一旦了解这个世界的本质,就能随意改造神秘,科技是物质的法则,魔法是精神的显现,而物质和精神皆为神秘,因此将一个播放装置改造成监听全世界的信号接收器,对于身为天才的我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。”
再一次体会到了这人的恐怖之处,“但捉捕灾厄是国会的事,我又无法插手,我只要看好你们就行了。”
“您认为国会真的能解决灾厄?”她摇了摇头,“和间接毁灭世界的我们不同,其余灾厄可都是自发的对世界进行迫害,出于憎恨出于理想出于约定,总之他们是不会心甘情愿的接受束缚的。”
“那我又能做到什么呢?我即使有国会支持,但也没有调配人力军力的资格,更何况我无法离开这里。”
“您有囚犯啊,命令囚犯去抓捕他们不就好了,”她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,“仅仅是身份上的囚犯,只要离开牢笼就会恢复自由。所以,呵呵,您需要将我们变成心灵的囚犯,这样哪怕逃到天涯海角我们都会被您束缚。”
橘子吃完了。哀叹天收拾完橘子皮,打算出门再拿些水果,临走时她突然又回头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。“最好还是让我来当正妻,不是为了未来的家庭地位哦,只是以后妻姐妹中我是第一个的话会方便许多,呵呵。”
……
搞不明白。
─────
隔天,我在半梦半醒中断断续续听到有人在说话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古神…………啊,难怪……村…………明白了……信仰…………骑士团…………什么……那为何……女儿…………原来如此……”
依稀能听出是哀叹天的声音,不知道她在和人对话还是在自言自语。直到意识彻底清晰,身体能够行动时,服侍的女仆已经换成圣了。
“你刚才和哀叹天在聊天吗?”
圣困惑地摇了摇头,说道:“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。”
说的也是。起床刷完牙洗完脸,又是一天的开始,可是今天却没有饭菜,去了厨房也没有看见约尔德。
“圣。你能知道约尔德在哪么?”
“稍等,”只是闭了会儿眼睛的功夫,“她在园林的西区浇花。”
听完我松了一口气,只是浇花忘了做饭,没出事就还好。我到圣提供的位置看看约尔德情况,发现她的时候与其说她在浇花,不如说她就是在呆呆的提着浇花水枪。
“约尔德?”我尽量小声,避免吓到她。
“……嗯?”她缓缓地看向我,四目相对了一会儿后,“啊,啊!典狱长大人……您有什么事么?还是说我记错日子了,今天是我值班么?”
“没有,我看餐厅没有饭菜,你也不在厨房,就想来看看情况。”
“啊,对不起,我居然忘了做饭,”她连忙鞠躬道歉,“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……让大家饿着了,我这就去,真的太对不起了,我这就去做饭。”
“这不是你的错,本来让你一个人负责伙食就是我们的不好。”
“这就是我的错,明明只有我会做饭,居然还会忘记,”不等我多说,拿着园艺工具跑回了宫殿。我和圣看着她离去的背影,约尔德的状态让我们有些在意。
“你能和约尔德学一下做饭么,打理园林的工作加上做饭她可能太忙了,尽量帮她分担一下。”我也没法确定约尔德哪里不对劲,即便有所烦恼和心思也不是我能问的,只能尽可能减轻她的压力了。
“学做饭是没问题,”圣说,“但这样对她来说不会有什么帮助。”
─────
圣与约尔德接班后,约尔德还是经常的走神,虽然很让人在意,但也不准备勉强她工作,提醒她几次后好了一些,但一闲下来就又开始发呆。
虽然不知道怎么了,既然她心不在焉,我也就不用特地给她找事做了,于是就又在床上躺到天黑。
晚饭是约尔德昨天做好的面包,然后由圣在今天加热,配上点酱料,晚饭随便地解决了 ,后来听说哀叹天和圣在做清理工作时,因为扫厕所的问题而吵了一架,原因大体能猜到,估摸着是冰清玉洁的哀叹天不愿意干这种脏活。
这回头多申请几个扫地瓷器人就好,一般生活的琐事都可以让国会出手解决,这些资源要多少他们提供多少,所以我连出手调和的理由都没有。我们更关心约尔德的事,她最近的状态很难不让人在意。
“哪里不舒服么?约尔德,”我问。
她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,说:“……嗯?啊,我没事啊,为,为什么这么问?”
“你在用冷水泡茶。”
意识到自己搞砸了的约尔德连忙道歉:“对,对不起……我走神了,那个,这个茶叶很贵吧,居然被我糟蹋了,那个,啊,我会接受处罚的!任何处罚!”
“茶叶倒是不要紧,”我压根感受不出茶叶的好坏,何况这还是别人送的,“能告诉我走神的原因么?”
这种程度的关心是可以的吧,我心想。可约尔德看起来有些为难,紧锁眉头,欲言又止,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,如果是心情上的事我或许可以安慰,工作上的事我也能稍加调整,但跳出这些之外,就是我无法触及的了。
“……如果是您的话,应该……没事吧,”她自言自语道。而后露出了非常勉强的微笑,无意间流露出悲哀,像是强撑着,逼迫自己在人前露出好的一面,这种模样让我痛苦不堪。
“主人……典狱长大人,”她换了个称呼,“先前您问话的时候,我说了我有个精灵朋友对吧。”
“啊,聊天的时候提到的,我记着呢。”
“它是我最好的朋友,也是我唯一的朋友,爷爷死后一直是它在照顾我,虽然平时我看不见它,但如果没有它肯定撑不到现在。”
说到这时,她像是回忆起了什么,深吸了一口气,“昨天,它叫我离开这里。”
……我没有作答,并没有怀疑约尔德的发言,也没有觉得不安,仅仅是,不知如何是好。
“啊,听上去可能有点奇怪,因为我不能离开这个地方嘛,”她神情上的悲哀又浓重一分,“但是我的这个朋友呢,它很关心我,它给我出了个计划,能够让我逃脱。”
……
“为什么要告诉我呢。你明明是……那么的想要离开。”
她哭了。眼泪从两侧止不住的流淌,让她痛苦的我无法为她抹去眼泪,她一边挤出笑容一边慌张捂住眼睛,擦去眼泪,擦了又擦,而我只能在一旁沉默着注视。
“……您知道,我的灾厄是什么吗?”声音如诉如泣,“所有生命陷入永恒地长眠……他们找到我时是这样说的,我只是想要开一家小店,在家里养几株花草,然后每年去给爸爸妈妈和爷爷扫墓,只是这样,我就会害死所有人。”
神问世人,你们敬爱我么?
“我害怕到每晚都睡不着,一想到我的每个举动都会让所有人死掉,我就躲在家里什么都不敢做。小时候照顾我的阿姨,今年秋天就要抱孙子了;保护过我的大姐姐,也实现了梦想的当上了王国的空骑士;嫁到远方的同学,跟我约定他们的孩子生下后,就会回来买我的木偶……那些曾经帮助过我,好不容易得到幸福的人却会因我而死,我就觉得自己……好肮脏!”
您创造了生命,我们自然忠诚地爱您。
“与其让他们死,我还不如自杀一了百了,可是我连寻死都是在践行那个结局,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,害怕的快要疯掉,缩在家里哪里都不敢去,直到一群人告诉我,您可以改变这一切,只要接受您的束缚,我所做的一切就不会害死别人,明明是您拯救了我,明明是您给了我新的生活,我却是……那么的不要脸,我居然想着以后找个时间去看看阿姨的孙子,做饭的时候总是会想起姐姐教我的料理,我还想继续做木偶,好在家乡实现和同学的约定……这些事,明明都是不允许的,明明会害死所有人,我却恬不知耻的有这种想法。”
我们爱您,但是……神啊
“所以那天它问我想不想离开,我犹豫了,它便叫我诱骗您做出许可,我就能逃离这个监狱……可我果然还是做不到,我不能背叛您,不能做这种背叛所有人的事,所以啊,所以啊典狱长大人!求求您不要再那么温柔了,求您使唤我做更多事,这样我就不会胡思乱想了,求求您……把我看好。”
神啊,您爱我们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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